渐行渐远的明月

韩逸茜 2018-04-16

我的故乡,是在一个乡村,那里是我童年的起点。

独自的夜晚,我的思绪常常从故乡的村庄开始。

儿时,住在小外公家,推开门就是一片大海,房子后面不远就是一片田野。那时,我常在草丛里捉蛐蛐,在沙滩上拾贝壳,还像一株普通的狗尾巴草一样,歪躺在田埂上,嘴里吸着草甜甜的汁水,傻傻地看故乡的天空,听知了的歌声。偶尔头顶有一群归鸟掠过,打破这沉闷的寂静,茅草、老树、月亮,夕阳下数缕缕轻薄的灶烟,几声鸟儿婉约的啼叫,栖满了我那小小的心灵的诗意。

后来随着爸爸妈妈来到了城里。这里没有皎洁的月光,没有宁静的村落,取而代之的是车水马龙的马路和炫眼的霓虹灯。

每个黄昏,我都在阳台上朝着远方的故乡的方向眺望,似乎看见了小外公拿着一盘米到鸡窝里去喂鸡,似乎看到了小外公喝着小外婆为他酿制的高粱酒,醇香浓郁的酒味把我们熏醉,一家人在一起,暖暖的……而如今我看见高楼之间徘徊三匝,无处可归的鸟儿,它找不到归程和穴巢,它会在这漆黑的夜晚死去吗?它生前的最后一个梦是否会有母亲那温暖的环抱?

回想起故乡的冬天,那是一群幸福的鸽子,在大雪纷飞的冬天,在小外公用木材点暖的火炉旁欢快地歌唱,落在小外公的肩头,落在我的小手掌上,它们不会迷失和孤独,他们是幸福的。村边的那一片田野,月色已经来到,星星散发着光芒,错落的房舍在银灰色的月辉下隐约可见。

我的心灵已承受不起村庄上的月亮,它是我的心中纯洁的纤尘不染的蓝月亮,它只能在诗歌里出现,只能在梦境里出现,只能在我的遐想里出现……它属于童年的梦,属于心灵与灵魂。

当我背叛了乡村而走进繁华的城市,以为这儿的星星和月亮比乡村更美。我错了,彻彻底底地错了。我的视野被刺眼的霓虹灯遮挡,我的周围不再有寂静和月华,充满耳畔的是流行的噪音和声嘶力竭的歌唱。

故乡啊,我何时才能回到你的身边?

渐行渐远的明月啊,你会是我心中永远的乡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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