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忏悔

韩逸茜 2018-05-01

某夜。微风。大雨。

刚和母亲吵完架,赌气地坐在床上,偏着头看着雨打在窗户上,滴滴答答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和母亲的争执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,无论多么小的一件事,我都会和她发生争执。愈吵愈烈。

“咚咚咚。”母亲敲着我的房门,我没有理她,自己仍是偏着头。我做好了母亲对我训斥一顿的准备,并打算一鼓作气和她冷战。但是令我失望的是,她没有。她从一开始进来就没有发出声音,如果我没有听见那摔倒在地的声音,我会以为房间里还只是我一个人。我连忙转过身,“你怎么这么笨,这样都摔倒了?”话已出口,我有些后悔。抿抿嘴没有多做解释。母亲自己独自从地上站起来,我将欲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。对,我现在是在冷战呢。她自己的把收来的衣服叠好放在衣柜的最上方,可惜有点身高不够,踮着脚摇摇晃晃的让我有点害怕她会再次摔倒。母亲走出了房门,轻轻地带上了门。明明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结果,怎么看我都是胜利者,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。内心竟有些忏悔起来。

我走出房门,却看见母亲正在厨房中忙碌。她有条不紊的洗菜,切菜,炒菜,出锅。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。到了客厅,却发现早上被我弄的乱七八糟的沙发和桌子,已经被整理的整洁有序。看看脚下,上午被我弄得乌黑的地板已经被洗的雪白。

我再看向母亲,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变淡了?不,其实从未变过。她的母爱依旧渗透在我的方方面面,只是平常的我假装看不见罢了。母亲为了我能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每天都在忙碌,那么辛苦,我却并不理解。

当我每夜抱怨作业,却忘了角落还有着一个人在陪着我。想着过去,时间的反复催促,心酸的滋味,可惜时光不能倒退。她陪伴我长大,鼓励我学会勇敢,教会我如何起跑。于是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那个在阳光下咿咿呀呀叫着妈妈的小孩已经变成了我的回忆。我渐渐长大成人,却把我的母亲丢在了童年。时间如刀不再温柔,母亲被时间划出了皱纹,也将我们之间划出了裂痕。一路走,汗在流,再回首,已没有,那双扶着我不跌倒的手。走尽春夏秋冬,天南地北,母亲已经快要白头,而我也不再年幼。我想要回到童年,但是时光却不允许我如此。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涩涩的。

越长大和母亲已经越走越远了。想到这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,我开始忍不住的忏悔。每次都是我把我的母亲推开,而我却每次都埋怨母亲的离开。语音是最苍白的,也是最伤人的,我怀念着小时候那个爱甜甜地叫着妈妈的我,也忏悔着现在拿语言伤害母亲的我。

我转向厨房,向我的母亲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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