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花香,一路微笑

韩逸茜 2018-06-02

周末乡间郊游,返程途中阵阵轻风徐来,夹杂着些许花香。路旁那些不知名的花开得真好,就像一只只顽皮的小精灵躲在茂密的草丛中。远处一位老奶奶,正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相伴走着。看着这温馨的情景,多年前的一幕陡然映入眼帘。

家乡有一条泥泞小路,虽然不是很平坦,但最吸引人的是它两旁满满的石榴花。小时候,我每次去到外婆家,外婆都会带着我来到这条小路上。她会让我唱歌给她听,我便用我那稚嫩的童声给她唱“两只老虎”和“小星星”,就只有这两首,而她却从未腻过。她也会静静地坐在路旁的石墩子上,两手交叠在一起,笑着看我和邻居家小孩们玩“老鹰捉小鸡”。外婆也经常会用晒干了的石榴花瓣为我泡茶喝,很喜欢那一种沁鼻的清香带给我的感觉,些许甜蜜、些许苦涩却沁人心脾。

渐渐地,上学后去外婆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童年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,真不想长大啊!外婆却一如既往,每年都会坐长途汽车到城里送石榴花瓣给我,送完后再原路返回。母亲不止一次指责过她:“妈,您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嫌累,这跑来跑去也不容易啊。”而外婆都会笑着轻声说:“这石榴花一年就开那么一两次,孩子这么喜欢,我没事多走走,乐意!”走的时候,她还会叮嘱母亲:“快点泡,这刚摘的花香味最浓,泡出来的茶味道也是最好的。时间放久了味道会变。”

初中有一年,外婆没有送石榴花过来,我很纳闷。直到有一天,母亲说要带着我回外婆家一趟。坐在车上,我心生不好的预感。妈妈将我送到那一条小路,我跳下车,就看见外婆坐在轮椅上,手抚摸着石榴花。母亲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对我说:“你外婆年纪大了,腿脚越来越不好使了,也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。去看看她吧。”我跑到轮椅前。外婆看着我,笑了笑说:“姑娘,你看这石榴花开得多好,我孙女最喜欢喝它泡的茶了。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。是啊!就算忘记什么,外婆也绝不会忘记她的孙女爱喝石榴花茶。我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,眼泪无声地掉落。“姑娘,你把我推到那边去吧。”我一边推着轮椅,一边用袖子抹眼泪。“姑娘,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的孙女。”外婆微笑着说。我哭笑不得:“傻,我不像你孙女,还有谁像呢?以后,就让我陪着你慢慢地走。”

微风拂来,将外婆苍老的白发轻轻吹起,空气中裹夹着淡淡的石榴花香……

一路花香,一路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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