琐忆

曲金桓 2016-10-16

寒秋的凉意如水泻下,流过我的发髻,那抹血色的残阳映衬着阴冷的卷云,天空像已步入古稀的老人,摇曳着风烛。这次第,让我拾起了记忆的碎片,拼合成一个清晰的形象,他就是我的父亲。

记忆中,他既是位慈父,亦是位严父,他虽是个男人,却也有着一颗细腻的心。

小的时候,他曾代替妈妈给我扎辫子,那在镜子面前笨手笨脚,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仍是记忆犹新。那几日妈妈因严重的贫血躺在了床上,他承担下了原本属于妈妈的家务,一边接送我上学,一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妈妈。妈妈见爸爸这么辛苦,脸上的笑容也渐渐不见了。细心的爸爸看出了妈妈的心事,在客厅拿着手机一个劲的给妈妈发短信,也真神奇,妈妈竟然捧着手机笑了起来。虽不知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,但我知道,那字里行间,载满了爱。

“不要紧张,慢慢来,细心一点,当做小测验就好了,你是最棒的!”那是父亲在中考前对我的耐心叮咛。

“别哭了,考得不好没关系,好在我们考上了是不是,爸相信你到了高中会追上去的。”这是父亲在我与中考失之交臂时的鼓励与安慰。我想,父亲的心是阳光,温暖怡人。

但在酒场饭桌上,我却听到了父亲对我这样的评价:“我闺女虽说是考上重点高中了,但我不是很满意,当然名次不重要,关键是不偏科,我要求各科全优。”

蓦地,我很困惑。

窗下的池塘,红莲相倚,白鸟不甚言语,怕也遇上了伤心事。父亲的说法竟如此矛盾,我的双目似被蒙上了素纱,父亲的心好熟悉,又好陌生。

那日听见的,一切都那么新鲜。“你在饭桌上总对她提高要求……我也是想激一激她,让她加油……可你平常又……孩子需要鼓励!”我心里一颤,父母的对话我好像全听懂了,又好像不懂,只觉得那父爱很甜很暖。

从小到大,我给父亲画过的所有画,写过的所有的信,父亲都一直珍藏着,包括那张写着“爸爸,我爱你!”“女儿,爸也爱你!”的,已经被他翻皱了的小纸条……

有人说,母亲的心最难懂,像一支古老的歌谣;我想说,父亲的心更深邃,他的爱融入了那些不解的文字,伴着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,流淌在晓暮寒朝,轻托着我步入成长的台阶,青春的殿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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